【八万大劫】全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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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之前有几篇【又疯又病】的短篇忘了发过来(po的UI用起来不是很顺手 都是全一篇,都是又【疯】又【病】 请审慎阅读,可能不适合绝大多数读者,会简单预警 ——比如这篇的点在于成佛和自尽 一 两腿盘腰勾着肩颈,试着腰腹用力沉着腿根屁股半抖半扭。比记忆中更费劲也更累人,总感觉难以借力使不上劲,没动几下便腿也打颤手也发抖,只仰着脖子喘气。 拢在脑后的手抚了抚,像某种示意。错开些距离审视,能看到柔和的眼波里空无一物恒常隽永。 这种时候明明是该满嘴跑着捉弄人的屁话才对。 “这就没劲啦?把人家推倒的时候明明超嚣张吧”,“再自己动试试看嘛……果然还是不想要诶。就这样结束我倒是没问题哦”,又或者“没错呀,本来就很辛苦。换位思考一下是不是简直要感动到哭出来了呢”。胡言乱语诸如此类,正在耳朵边脑海里打转嗡鸣。可偏偏对上张温温柔柔微微笑的脸,不啻于被和风细雨艳阳天逼到遍体生寒满眼泪了。 哪里出错了,全部都错了。 被托着脑袋相连着放平,有吻落在眉心眼角和鼻尖,索性换了个体位。 二 上一丘小小的山岳,钻一连几座鸟居,踩一串不甚平整的石阶。随后,如若执意坠进阿鼻至深处,只需搭上轰鸣作响无止无休疾落的升降梯下行。到着后拉开金属推栅踏上参道,再走过一路长久昏暗的隧道,眼前的,就是薨星宫本殿了。 如果一切顺利没被拒绝入内的话。 姑且是不会被拒绝的。 相比多年前枯败回环的破旧楼宇、老朽干柴的基底根冠,近来此处的变化不可谓不醒目。 围抱的木混结构建筑被悄无声息鳞次替换,有些或花枝招展或低调内敛的灯牌灯箱偷偷摸摸混迹其间,有些惹眼夺目或暗淡昏黄的光源射影不露声色藏匿遁形。 最明显的是树。根茎沾了玄青色的癣,缝隙冒着嫩奶绿的芽。一度纸糊似的绳结现在油亮亮新崭崭像泛着光,隔些距离便贴着覆着鲜黄色的符纸,正迎着风哗啦啦的响。 扫了眼脚下的长板石面,你说要清理一下么。男人背着两手姿态俏皮不知从哪冒出来,他说你来了呀。 理当垮着脸瘪着嘴哼哼唧唧抱怨个没完才对。也不说等了超久,也不问为什么前几天没来。且绝非素来“正在思考是先揪你脑袋还是先断手哦”那种笑法——体恤的温和的全不在意的,夹杂着礼貌横梗着疏离,像不得不笑、像自知应该笑、像笑一下也无所谓。 这样一想便只觉得极膈应了。 千句万句最后也只掂掂包。你说我是来检查悟有没有无聊到头顶长蘑菇的,你说这次也装了不少碟片带过来,你说就不能玩玩手机上上网是吧。 对方接过背包闲闲揽着你肩,边走边顺势摸出你手机按亮又熄灭,“这不是连Do都没信号嘛。”说完便随手塞进袖角里。 三 养花人自不在意花怎么想。 花乐于被养,人乐意伺候,自有稳定微妙的平衡关系维系其间,愿打愿挨的买卖既定成立。 只是机缘巧合锄锯一扔两手一空,这就冷不丁坐忘了。花即是我我即是花,花怎么想不重要人怎么想也不重要,烛火观镜镜观烛火,物我两忘之下什么都不重要。 正所谓无所求即无所不求,无所有即无所不有,无处在即无处不在。 “没点人味”“不做人事”喊了半辈子,天知道怎么竟真能从地上爬起来两半一长啪唧一粘,一呼一吸间,就超凡入圣顿化成佛了。 或是件值得苍生顶礼膜拜的大好事,或是另一种令人心绪不宁怅然若失的顶顶丧报。 蜂巢般规整又错乱的菱形结构聚合又破碎,被引着慢悠悠走两步就到。 堆着帽子钥匙长柄伞、围巾拖鞋置物架的玄关,影壁隔断旁宽敞亮堂的起居室,中岛后半开放的餐厅厨房大冰箱,笔直一条未做明显分割的廊道,几扇门里分别是洗衣间盥洗室客房书屋和卧室。 总会由衷生发出些茫茫然的恍惚感。仿佛置身于什么幻境怪圈里,前脚刚出家门后脚就又一步踏回来。像个蹩脚拙劣的找不同游戏,毕竟昨晚忘洗乱搁的杯子此刻还干干净净放在碗柜里。 你拽了把高凳远远坐下,没摸出皮革面有六边形色块的质地。男人拎着包埋头翻找,随口问是不是最近新映都没什么好看的。 想了想你说,哪怕是地下也总能拉根网线安个路由吧。 看你一眼笑了一声,他说无所谓反正调整修缮事情也超多,他说完事离开后就好了,他说要么再看一遍这个吧怎么样。 故事的趣味性往往体现在出其不意。但如果观影对象把其间种种千回百转牢记于心,再看一遍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将将播放了没一会,你便索然无味勾着人脖子吻。 性交的迷人处始终聚合于感情表达。但如果共枕爱人空觉顿彻自在观天非想非非想处,再做一遍就没什么必要了。 四 情绪是性的潜台词,性是情绪的一种表现形式,盘根错节互为表里。 两心相悦用意至深是情绪,放荡形骸恣意妄行也是情绪。好的坏的无意的,黑的白的中性的,情绪是内驱力,行动是收尾圆合内在逻辑。 因而令人恐惧的,从来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情绪。 就像静水深潭清澈见底无藻无鱼,一颗石头扔进去水花都溅不起,会直叫人怕到从脚心一路凉到头皮底。 现在便是一个水花都溅不起。明明人还是同一个,只是有哪里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对劲。落座时的闲散像装出来的,偶尔搭两句话像不得已的,连亲热时别无二致的动作里都只让人觉得少了点东西。 扣着后颈亲吻,隔着裤裆捏揉,压着肩膀推倒,扯着衣角褪掉。你直起身跪在沙发上审视。性器垂着人半躺着,撑着侧颊不喜不悲似笑非笑,莹莹亮亮每寸皮肤都像正发光。 笑了笑男人说真拿你没办法呢。 断非早前熟悉的“哪来的色鬼嘛你,欲求不满也要有个度诶。就这么想做?哎呀好啦好啦”那种,“真拿你没办法”; 全然是褪了凡骨泯了七情脱然六道的圣娼,悲悯惜怜蝼蚁卑贱的恶欲,权且宽衣解带,以骨肉抚慰以交娈布施。 早前偶尔还有点人模样,现在根本是连装人味都装的不擅长。 心矫情的直往冰窟窿里掉。你瞪着对方握紧性器撸了两把,好在手里还热烘烘的跳。 五 这一位,早早便是游走于娑婆世界的疏离客。 尘俗不重要、芸芸不重要、规矩方圆通通不重要,素来是“我”看到、“我”思考、“我”行动、“我”得到的做派。 可即便一切都不重要,至少在彼时,“我”这个概念,还是重要的。 但倘若“我”是万物,便“我”自消亡。 作为曾被暂且在意的小玩意,近来好像身体里有一部分跟着一起死掉了。说“死掉”大抵不准确,但“成佛”“飞升”“圆寂”的同义词都是嗝屁着凉。 攥着滑动上下俯身吸舔着往嘴里塞。恶狠狠瞪着人看。乐是大乐,空是皆空,没人样还是没人样。金雕的嘴角翘了翘玉琢的眼帘眯了眯,怕就怕一会幽幽开口悲天悯人来一句慢点吃别呛着。 真就施粥来的活神仙,气的人心肝都烧化掉。 如果事发在灯红酒绿的黄金街醉眼朦胧的迷情夜,那自然是要顶礼膜拜感激涕零的,哪来的神仙屈尊降贵睡一睡你以示礼貌,多感动,回头必然得写进家史编六个怪谈给后世传颂才好; 如果事发在混乱吵闹的应援会抽签抽选的撞头彩,那肯定是会合影握手签名拍照留念的,天降的偶像平易近人做一做爱以表感谢,多伟大,其后绝对要歌功颂德万岁千唱半夜想起来就跪着祷告; 如果不是呢。 祝祷白干火苗白蹿,经年累月血泪开荒出的星点烟火气这就通通散干净了。 见面像带着游学团参观介绍例行公事,亲近像满眼写着“虽然没必要但是姑且这么做好了”,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像努力回忆了一番曾经面部肌肉是怎么活动的凑活一下现学现卖。 非要举例的话,眼看着都变科幻故事了。外星人攻占地球机器人占领世界,那群似人非人的玩意复刻变形一比一,神不知鬼不觉就躺在枕边。 人还是同一个,只不过早不是同一个人了。 庄生梦蝶镜花水月,上座部乘乘的是一人得道,乐空双运运的是杀伐金刚。浮世虚妄不洁罪有七状,偏偏魂牵梦萦美就美在其肮脏。自私的自大的自作主张的,唯愿的唯心的唯我独尊的,三界里臌胀张狂的帆,全凭这根脏兮兮的风筝线连着壤。 现在线断了,风帆扶摇,人在九天上。 吐出性器趴俯几寸,你说悟还不如当时就死掉。 六 “这样嘛,”男人眨了眨眼,抬手托你一把,“觉得人家当时死掉才比较好?” 扶着性器抵着下体,向下坐了点试着吞吐。你短促的吸了两口气,表示说完后悔了,“还是我死比较好。” 可能懂了可能没懂可能根本无所谓懂没懂,对方只眯着眼说这样呀。 “这样呀?”说着比了个手势,两指弹了一下,庞大根基边一小排老屋像沙盒里被推倒重建的小模型般孱弱的化成一小撮烟尘。 先是眼前一白,随后是迟到的巨响,最终地心震起澎湃的风几乎要把人吹卷起来飘摇。 男人扭头笑了笑替你拍拍两肩上的土,随后牵着人坐在石板高壁旁,“或许是不太好诶,随便改动本殿……不过也该加点新东西进去了。” 话是没错,可远有比窝在地下干拆迁更新鲜的事做吧。看着穹顶下弥散的浮霭,你指间用力捏了捏,“什么时候才能走啊……都拆完?” 天元消失了战后一团乱,结界崩塌咒力全球乱窜, “修复完基底。至少得确保高专方面的结界术加持,如果机制运转出问题,到时候崩塌的就不止机制而已了。”解释完翻来一眼,看起来类似正憋笑,“‘都拆完’是要干嘛啦!” 平日黑灯瞎火蹲在地底天知道是在数金币还是种蘑菇,反正每次探监固定流程都是先做后睡醒了随手拆两间楼,你翻翻眼睛表示爱拆不拆懒得管, “今天拆俩明天拆仨,后天冷不丁也搞个大盖子把整个岛扣上?等你成功把麻烦都锁在自己眼前鼻子底,估计就又五百年过去了……说真的,到时候救世主新天元、了不起的五条大人是更想被上供童男还是童女?” 男人瞥你一眼,或是在看不远处石板上的黑渍,只摆了摆手说会离开的。 “没事没事,估计过个一二百年我也死了互联网技术也有新发展了,薨星宫绝对能通上LTE。”边呲牙咧嘴两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你表示好好呆着吧,迟早也变大长脸长出六只眼。 笑了一声,他说你是不是傻啊。 搞不好是真的傻,当时就该察觉到端倪。 这可是个会借题发挥蓄意讨嫌的主,没一巴掌把你拍下高墙再拎起来当悠悠球似的甩来甩去吓唬人就已经不对劲了,没满肚子坏水把你盖进地基再刨出来玩个两三次只为听响找点乐就绝对哪里出问题了。 滞涩着动了动,勉强把内里抻挤撑开捅进一大段,你想了想说要么就这样吧。 七 或许从始至终伽拉忒亚都只是块漂亮象牙会更好,得而复失会让人恨不能一把火烧了塞浦路斯。 可惜又不善雕刻又不是国王又没有阿佛洛狄忒,勾着人后颈靠在人肩头,你说就这样吧。 原本是断断不可能随人愿的。压着扣着箍着,嬉皮笑脸糊弄,死乞白赖牵制,再挣扎的狠点表现的决绝些,多半还要被攥着胯按着腰掐着两颊顶到人对穿再质问一二。 “伤心呐”“救命呀”“遇人不淑诶”“真心错付啦”绝对早都嚷了十万八千次,借题发挥往死里攮也早都安排好,这是常态。 点点头又是一句“这样呀”才最变态。 两手撑肩腿上吃劲自己扭了会,仰着脸喘了几声,你犹豫片刻忍不住说,“请把我杀掉吧。” 可能懂了可能没懂可能根本无所谓懂没懂。拢在脑后的手抚了抚,像某种示意,他想了一会问,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好呢。 错开些距离审视,望进恒常隽永静水清潭至深处。没忍住笑出声,你说当然是该让人如愿以偿才好呀。 所以被托着脑袋相连着放平,有吻落在眉心眼角和鼻尖,换了个体位被捂紧口鼻。随即有一些吮咬间或爱抚,颇为激烈的动作了一会,也就到此为止了。